我是你流尽的血
（白日发梦 私心占tag了土下座）
我快要睡过去了——我是说，事实上这课讲得不赖，但是我很赖，所以无济于事。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，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用日语喊什么：『…………你在哪里……』
声音渐近，我猛地惊醒，他喊的是『杨提督，你在哪里啊！』
一个摇晃的身影从门前掠过，我顾不上边上有人，拉开桌子冲了出去，把看上去站都站不稳的男人拖了进来。他不怕我，乖乖地让我拽着，我于是颠三倒四地说：『我也不知道，但是这里的人至少没有枪……就算有他也不敢开，因为我们在上课……你听得懂中文吧？你好歹也还是中国人……』
他点点头。这时候呼喊的声音也撞到门口了：『杨提督！』
我赶紧大声喊：『尤里安！就在这里！』
穿盔甲的男孩转头看我，他看到我了，我几乎要哭出来：『杨提督就在这里！He's here！』我向后探探手，想把杨捞出来推过去，却什么也没捞到，他不在那里了，也不在讲台上、也不在桌子底下。我说：『尤里安，你等一下，please wait, just for a second……』我恨自己，我的英文糟糕透顶，日文则根本不会，但是尤里安没有投来怀疑的眼神，而是就那样继续向前跑去了，重新开始喊他的话。我快要疯了，可我再回头的时候，杨好好地在我的桌子上坐着，眼神哀哀切切地看着我，又好像觉得很抱歉，他说：『没事的，你不要叫他了……』
我说：『怎么可能没事……你知道我这几天听你说了多少次对不起吗，你马上就又要说了，我都能算到秒数，我不想再听了……』
他说：『我知道，我知道。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。』
我突然醒悟过来。
『你们都是徘徊的鬼魂吗？』
『不，』他的脸逐渐变得很僵硬，不像杨威利了：『徘徊的鬼魂只有你。』
一阵剧烈的耳鸣袭击了我，其余所有声音都变得很安静。我又看不见杨威利了，也听不见尤里安的叫喊，教室里也没有人。再接着、我逐渐什么也看不见，又好像是看见得太多，什么都分不清楚。我和我的意识都在空间中飘散、弥漫了开来。
我跟我一起说：
『我是宇宙的尘埃。
我是沾着威士忌痕迹的里奥格兰德号残骸。
我是你流尽的血。』